九泽

风入松,当饮酒。

春秋雨 楔子

呵呵呵呵,形式政策课的悲凉。撞梗就去怪萨德入韩吧……大家都在讨论这个问题……顺带发表自己的我国际形势观点。我想静静的思考一下今晚要交的高数作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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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以前,我名动八荒,勇冠三军。 然后那个我打算用一生去效忠的皇帝死了,他没有拿的出手的孩子继承皇位。他一道圣旨,赐死了所有的子嗣,让他的弟弟,那个喜穿白甲,善谋战的肃王继位。可惜肃王被他的妻子下毒,那女人害怕丈夫成为皇帝后会娶别的女人。然后出殡那天,那女人也一头撞死,因为她看见丈夫已经拟好的旨意,一世唯立一后,也只有一人。我的朋友不多,边关上积年不化的冰原里躺了一堆。

最后我回到稷下学宫,不问政事,一心教书。我知晓皇朝将倾,却见不得腐朽尸骸上的华美彩衣,像是蛆虫的竭力舞蹈。 那日,我见一个孩子,一个很漂亮的女娃娃,穿着艳丽至极的红衣,梳着双丫髻,在马场里欢腾。她喜欢那枣红马,喜欢的眼睛里都是亮的光。可是同行王爷家的小公主也看上了这在国都内难得一见的草原神驹,到底娇生惯养出来的姑娘家,看上了就是看上了,非要与这老皇帝的唯一血脉争抢。不知道说了哪句话惹毛了帝姬,小女娃子翻脸比她的老爹还快,挂了脸硬生生夺了鞭子,抽死了那匹驯马师千辛万苦才弄的跟小家碧玉似的烈马。还笑道,虽是好的货色,却不得心意。你说她犟不犟,明明喜欢的不得了,却宁愿毁掉也不给别家的娃娃。我隐约在那女娃子的身上看见那人年少时的凶狠与别扭,竟是意外的相似。我迎着鞭子走过去,弄了满脸的血,也捡了个学生。

  自那日后,轩朝的最后一位帝姬,成为了十一国境内,人人敬畏的存在。带着那帮子早就该死在朔北荒原上的疯狗,屠戮战伐,她收回了我曾经丢过的国土,杀掉了我曾因为圣旨而不能杀的人。她轻描淡写的下屠城令,将所有反叛的皇族抽骨扒皮,吊死在城楼下。彼时她浪荡天下,凶名赫赫,无人敢正视她的风华。

然后

晋国国主看见了她。 那个自幼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男人孱弱还没实权,却温温和和的说要十里红妆来娶她,惊了满堂衣冠。皇姬不恼,只问他,你用何下聘,晋国百里国土若入囊中无需半月。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,皇姬笑的妩媚癫狂,皓腕间为了防止她暴起伤人殃及皇嗣的玄铁链子哗哗作响,眼角的绯色胭脂浓烈的像是血上残阳。那个自出生起就恪守礼仪,从不肯越雷池半步的男人走到她的身边,耗尽了他一生的桀骜,张开宛若雪鸦般的衣袖行了平礼,恭声请求皇姬嫁他为妻。那男人的眼角眉梢尽是晋国礼仪之地才有的礼乐诗意,如切如磋,如玉如琢。我在皇姬的下座,听得清楚。那男人轻声问,“穆,不才……愿窃天下以迎君。可否?”曦和穆然停了笑意,打量他许久,道,“善。”

很久以后,帝姬来求我,她让我去晋国教她的孩子。我很诧异,我识她十一年,未见她低声细语,眼底温存。那男人,究竟是什么,能让她心甘情愿折了双翼,在他身边诞下子嗣。 我好奇,便去了。

那时我隔水见他,他还是个孩子,一席素衣,却透着搅动天下的薄凉。我想知道他是谁,他偏头一笑,眼神却冷厉仓惶,犹如离群幼狼。

你叫什么名字?

当归,他说。

当?十一国内没有这个姓氏。

我母皇这样叫我。

母皇?

嗯。曦和,她叫我唤她母皇。

对了,曦和啊,是老皇帝最喜欢的女儿,半壁轩氏江山,由一个女人撑起。她隐匿已久,天下人杰辈出,我差些忘了那个几乎惊世骇俗的称呼。皇太女,我唯一的学生。你想说什么,良人当归?亦或,天下当归。

你听过我的名字吗?

听过。

那……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?小娃娃。

请师氏教我。

教你什么?

求师氏毕生所学。

娃子倒是心大,为何?

不知。

说完这两个字,那孩子便不再说话,径直盯着我。应该还在启蒙的奶娃娃就让我这个背了十几万人命的家伙来教……真是任重道远。我无奈,道。 善。

而我还记得,那时候,这孩子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,不像他母亲,经年之后眼里尽是坚韧。而当我老的快要死掉的时候,他的眼睛里有这那么多的寒冰,我隐约能听见朔北荒原上的风声。那时候,他已不再让我这个老师唤他当归了。他的母皇为他取了新的名字,皇族明字辈,名为玦。明玦。在未为质秦国之前,他依偎在母亲怀里,看着玲珑袖里清秀孤高的女子曼妙起舞,掀开乱世序幕。却困于帷幕层叠之中,束缚不得出。之后,他陪他以万鬼众镇国,判官府阎罗主,一笔生死,一念神魔,翻云覆雨,不得善终。

当我已经很老了,老到看见万军之中的孩子,带着他的十万铁甲,冠盖京华。我点燃稷下学宫,那些只能吟诗作赋的先生们嚎哭谩骂,毫无平日风雅。王朝覆灭,以文士作陪,黄泉路上也是妙事一桩,而那个即将建于废墟之上的皇朝,将用万军之力,叩响盛世篇章。我突然想到,昔年清水战败,亦是这般的大火连天,可惜终究没了那人披甲戴戟,拂雪而来,万军哀恸。也好,终是可见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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